转发 | Wo.Men：什么是性暴力？如何应对校园性暴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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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过上一期的调研数据分析，可以看出，大众对“性暴力”了解较少，存在定义不明确、知识获取途径有限等问题。鉴于这种情况，“Wo.Men”将从概念入手，搜集整理学界资料，为大家介绍有关性暴力的相关知识，结合实际案例，帮助大家扫除认知盲区。希望尽我们的绵薄之力，能够让更多的女性提高防范意识，及时察觉到身边的性暴力行为，减少或避免伤害。

   性暴力的定义

     性暴力是暴力的一种暴力形式。世界卫生组织将性暴力定义为：“无论当事人双方是何种关系，以及在何种情况下（不仅包括家中或工作中），一方通过强迫手段使另一方与其发生任何形式的性行为。”其中，强迫指任何形式的暴力，除躯体暴力外，还包括心理上的胁迫、勒索及其其他形式的恐吓，如要解雇对方等。有时也发生在受害者处于酗酒、吸毒、熟睡或精神障碍等神志不清的状态下。需要注意，在此种对方无法表示反抗的情况下实施性行为，同样属于性暴力中的强奸罪。

     按照受害者类型分类，性暴力可分为基于性别的暴力、针对儿童的性暴力和针对残障群体的性暴力；按照施害者行为分类，可分为性骚扰、性侵害、对不能表示同意或拒绝的人进行的性交易和性剥削；按发生场合，可分为战争时期的性暴力、家庭中的性暴力、校园中的性暴力和职场中的性暴力。

      根据调研对象的分布，我们将按照施害者行为对性暴力的表现形式进行区分，在容易发生性暴力的地点中，选择首先对校园内的性暴力进行科普。在下一期的推送中，我们将着重了解职场中的性暴力。

性骚扰

      性骚扰是指具有性意味的、不受欢迎的身体接触和冒犯或带有性色彩的话语，它是除性侵害犯罪以外，对他人实施违反其意愿而与性或性别有关的行为。

     学者黄河指出：“性骚扰其实不仅是关于性的，它包括两层含义：一是与性相关；二是侵犯的行为。”性骚扰其实是权利较强的一方对权力较弱的一方施加的暴力，因此权利弱势者最可能成为性骚扰的对象群体。

     性骚扰的认定，必须和性有关，性骚扰的表现形式有多种：

讲下流的笑话，向其讲述挑逗性的语言，讲述性经历或黄色笑话。

向对方发淫秽视频，色情信息；包括在场所附近布置淫秽图片、广告等，使其难堪。

故意触摸、碰撞对方身体的性敏感部位。

      不仅是要与性有关系，还必须违背了受害人的意愿，受害人明确拒绝性骚扰。在现实生活中，有一些上级利用自己和异性的上下级从属关系，或者医生患者、师生关系，给对方造成心理上的压力，迫使对方无法表达拒绝，但是受害者只要事后有反对、厌恶等表现，也应当认定为性骚扰。

       性骚扰非常严重时，有可能构成猥亵罪。依照《刑法》第二百三十七条　【强制猥亵罪、侮辱妇女罪、猥亵儿童罪】以暴力、胁迫或者其他方法强制猥亵他人或者侮辱妇女的，处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

       聚众或者在公共场所当众犯前款罪的，或者有其他恶劣情节的，处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猥亵儿童的，依照前两款的规定从重处罚。

性侵害

    性交易是指通过参与性行为来换取钱财的过程，若参与性交易的对象不具备表示同意或拒绝的能力，则将此性交易行为视为性暴力。此处特指：对不能表示同意或拒绝的人进行的性交易。

     性剥削是一种在性关系上的剥削行为，剥削者利用被剥削者的身体和性，但并不给予被剥削者足够的补偿。

    性暴力的高发场所

校园篇   

     校园性暴力是指在与校园环境有关的情境中发生的性方面的嘲弄和流言、性骚扰、性侵害、强奸、性羞辱和/或恐吓，被迫观看有关性的行为、图片、照片或网站等行为。是一方对另一方使用任何方式方法造成的性权利的侵犯行为，且该行为对受害者造成了生理或心理的伤害。    

     校园性暴力的施害者和受害者既可能是教师/教职工，也可能是学生。

     根据大量学者对高校性暴力事件发生率的调研，师源性暴力占比最大，对其的关注和研究也最多，多指男教师对女性的性骚扰，发生在权利、性别不平等的行为主体之间。

     针对我国高校的现状，结合《民法典》第1010条的规定，可以采用“列举式 + 概括式”的模式将高校性骚扰界定为：高校性骚扰是指高校教职员工实施的、符合下列款项之一的行为：

对学生实施不受欢迎且具有性意味或性别歧视的言词或行为，以致影响学生学习、深造、就业等机会或表现的。

作为学生获得、丧失或减损其学习或工作有关权益条件的。

以言语、行动或者利用从属关系等方式对学生实施与性有关的行为的。

     与公共场所的性骚扰和传统性侵犯相比，高校性骚扰有其特殊性：

    （1）行为手段非传统、非暴力性。施暴者较少采用直接的肢体暴力手段来实现其目的。

    （2）行为模式的权力控制和精神控制性。行为人多利用权力从属关系进行侵犯。多表现在双方经验阅历的不对等、角色定位和观念中的关系认识中，迫使受害者不知反抗、不能反抗、不敢反抗。

    案例集锦

   “那时候我才刚被保开直博，一天下午陈叫我上他车，他说他姐姐出国了，家里的花没人照顾，女生应该天生会这些。我说我也不会，但是他坚持，我不敢得罪，就上了他的车。后来他开车带我到他姐姐家，进门他就把防盗门反锁了，当时我就觉得不对劲。然后他开始讲他和师母关系不好，因为师母太保守。然后他就要霸王硬上弓要扑。我吓坏了，边哭边说，陈老师，你不要这样，我还是处女，我什么都不懂。他就有所犹豫，我一直哭，最后不了了之了。

    之后他开车送我回家，路上他让我坐副驾驶摸着我的手作长辈状，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不要和任何人说，我刚才这么做是试探你的作风，我招学生不仅需要聪明还要品行端正。通过刚才的测试，你品行应该还不错。我吓得完全不敢说话。那次以后我就一直对他有抵触情绪，他也一直给我小鞋穿。后来有机会出国我义无反顾。”

      2018年1 月 11 日深夜，北航宣布，撤去陈小武的教师资格等，并会研究推进相关防治性骚扰的机制。万淼焱第一时间对比了此前厦门大学、南昌大学的类似处理公告，北航是提出设立机制的首例。

   “2017 年 2 月 17 日下午，我作为朋友到北大拜访谢灿，结果在他办公室里遭到他性骚扰。在我起身与他告别的时候，他突然对我说，现在我要不正经下，你很漂亮。同时，他把手伸到我还没来及扣上的大衣里面，搂紧我的腰，把他的身体贴在我身上，开始粗重地喘息，然后埋头亲吻我的脖子，持续了一两分钟。

    当时我整个人都懵掉，只想赶累脱身，不敢反抗。等他放开我，我走出门，发现门外的学生助理已经不在。”

---条款解析

教育部发布《关于建立健全高校师德建设长效机制的意见》其中师德禁行行为“红七条”包括了对学生实施性骚扰或与学生发生不正当关系。这一规定也是目前高校体系内，针对教师性骚扰行为唯一的制约依据。

    制度借鉴

       目前，中国在高校性骚扰领域的专门立法尚付阙如，但美国已经有较为成熟的制度安排和实践经验，对于加强中国高校性骚扰预防和处置工作具有借鉴意义：

     1972年6月23日，美国颁布第九条法案，首次特别提出禁止教育领域内的性别歧视: 在接受美国联邦政府财政支持的任何教育项目或教育活动中，任何人不得因为性别而被拒绝参加此类项目或活动、被剥夺此类项目或活动应有的待遇，或者受到歧视。

     1974年底或1975年初，联邦最高法院判定性骚扰属于性别歧视范畴，适用第九条法规。

    （一）高校在第九条原则规定下制定反对性骚扰的具体政策，通常包括政策目的、制定依据、适用范围、性骚扰识别、处理性骚扰程序、报告性骚扰的义务和方式、受害人权利、可获得的帮助以及承担的义务等。学校需要面向所有学生和员工进行公告刊印，以便随时获取，让大众了解。特别要将负责处理性骚扰投诉的人员姓名、地址、电话号码等内容予以公告。

    （二）开展防范性教育项目和培训，包括纪律和惩戒机制，可在新生、新教员、雇员的培训项目、宿舍管理人员的培训、从事体育项目的学生和教练培训中进行，尤其注重对经常与学生进行接触、为学生提供服务的人员进行培训。

    （三）对严重的性骚扰行为，如性侵，学校应告知学生有权向学校提起性骚扰投诉。为鼓励学生报告、保证及时干预、避免后果扩大，学校会将其他违反校规的行为与性骚扰事件分别处理，不会让性骚扰受害者因为饮酒和吸食毒品为性骚扰的发生承担责任。

     学校至少应当指定一名第九条专员，进行培训，负责审查、处理根据第九条提出的投诉，与学校执法部门配合，做好记录并妥善保管。并且保证第九条专员能够随时取得联系。

    投诉处理程序通常包括非正式程序和正式调查程序。非正式程序包括调节、隔离、安全方案、转至咨询服务机构、转送纪律处分、进行预防教育和追踪审查等。投诉人有权随时要求停止非正式程序，开始正式调查程序。

     正式程序通常包括程序启动、调查、处理、救济等阶段。主要包括的步骤有：（1）投诉者撰写陈述和投诉表、签署保密和不报复承诺，提起投诉；（2）通知被投诉者，被投诉者可接受指控或提交抗辩陈述；（3）收案人员提交材料至平等机会办公室进行调查；（4）专案小组召开会议，审查调查报告，会见当事人；（5）根据优势证据签发书面小组决定。（6）任何一方可以在接到专案小组决定后的七日内提起申诉。

     但需要注意的是，“优势证据”的标准在美国高校各不相同，同样存在易加重投诉者的证明负担的问题。

    高校反对性骚扰政策中也包含救济受害者、避免受害者再次受到伤害的内容，如：学校必须保证投诉者免于报复性骚扰或行为；不得劝阻受害人继续学业；投诉中避免双方直接质询、分享共同空间，必要时可以签发不得接触令来阻止交集；如果涉及因性骚扰而导致的学业影响，可以对学业进行重新评估等。

    应对处理

       发生在校园中的性暴力由于传统师生等级观念的思维定势、双方权力地位不对等、时空位置相近、隐秘性强、受害者性观念薄弱等原因，发生次数多，持续时间长，导致校园性暴力长期得不到重视、受害者求助无门。针对高校性暴力，我们给出以下行动建议：

    多数受害者没有足够的权利意识，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遭受性暴力。由于性教育的缺失，学生需要主动了解相关知识，学会甄别善意与骚扰，提高防范意识，保持适当的社交距离，一旦感到不适，立即表示拒绝并远离。

     意识到自己遭受性暴力后，首先调整心态，最重要的是不要责怪自己。无论如何，性暴力事件的发生错在违背道德底线的骚扰者。请一定不要过度自责，给自己过大的心理压力，甚至放任骚扰继续发生。

     在交往过程中，一旦感受不适，一定要坚定而明确地表达出来。如果对方是长辈，碍于情面，也一定不要保持沉默或半推半就，否则会被误读为默许，进而变本加厉。可以通过口头或书面的方式表示拒绝，如“您用这种方式沟通时让我很不舒服，请您停止这样的行为，保持正当的关系。”让骚扰者认识到ta的行为造成了反感和不适。但无论何种方式，必须要留下证据，为投诉或诉讼做好准备。从法律角度讲，“违背受害者意愿”是判断行为是否构成性骚扰的必要条件。因此，为了保护自己，一定要明确给出拒绝的信号。

     同时，对别人的反应要保持理性，坚持自我。如果在求助中他人反而进行苛责，用”没什么的，只是一个玩笑“或”这是关心你的方式“等话语劝告妥协退缩，请不要受这些话的误导，真正的受害者是自己，他人常常无法意识到性骚扰造成的严重伤害。相信自己的感觉，不要害怕，坚决抵制这样的行为。

    遭遇性骚扰后，一定不要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在第一时间把事情告诉信任、并且可以获得支持的人。不要低估了自己的经历以及讲述经历的价值，一方面缓解心理压力，另一方面也可以作为投诉或起诉的证据。

     证据往往在细节中。如果遭遇性暴力，记得对发生的时间、地点、经过进行细致的记录。与骚扰者接触时巧妙地利用录音、录像工具不露痕迹地记录言语行为（可以常备录音笔）。注意留存所有带有骚扰信息的通讯记录和电子文档，证明骚扰事实。

     受到伤害后，应当第一时间去医院验伤，并保留医疗诊断记录。如果是严重性侵犯，一定要保留各种体液（精液、血液、唾液、汗液、泪液、尿液）、毛发、衣物或床单上的残留物等。一般最佳的取证时间是案发后数小时以内，最好立即报警。如果不敢报警，也尽量保留证据。

     此外，需要在72小时内进行艾滋阻断，查询提供艾滋阻断药物的医院，阻断越快，药效越好。

    可以将经过整理成书面材料，留下复印件，附上相关证据，向学校教师职业道德与纪律委员会或更高层的领导投诉反映。

     如果学校管理层没有反应或明显偏袒骚扰者，可向相关教育主管机关、妇联等机构投诉，或向民间社团寻求支持。

     对于严重侵害被害人人身权利，至少构成违反《治安管理处罚法》的违法行为，可以拨打110报警，要求对骚扰者予以治安拘留、罚款等处罚；情节严重，涉嫌犯罪的，要求公安机关依法予以刑事立案侦查，可以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赔偿诉讼（如果学校存在明显用人不当、监管不严等情况，可以将学校作为共同被告，并同时要求对相关领导和直接责任人员予以相应处罚）。

     在掌握相关证据的前提下，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人身损害赔偿诉讼，要求骚扰者承担包括停止侵害、赔礼道歉、赔偿损失（包括精神损害抚慰金）等在内的相关法律责任。但请注意，起诉一定要从知道或者应当知道自己的权利遭受侵害之日起一年内提出。超过了一年的诉讼时效，又没有中止、中断的法定情形，也就意味着丧失了法律意义上的胜诉权。

      面对校园性骚扰，我们需要零容忍，要让丧失师德者付出代价，同时，我们面对性侵犯者一定要擦亮眼睛，受到侵犯也不要做沉默的羔羊，懂得找渠道发声举报、利用法律保护自己才能自我保护，才能为自己争取权益。

     性暴力的另一高发场所是职场。当前职场中，多数女性普遍处于弱势地位，对于切身利益的担忧顾虑导致她们无法公之于众，使得各类性侵害案件更加错综复杂。

      下一期，Wo.Men将聚焦职场性暴力主题，如果感兴趣，记得关注我们！如果有任何建议，欢迎填写反馈：

资料来源：

[1].勒文静—中国高校性骚扰防治制度的体系研究

[2].黄河． 社会性别视野下校园性骚扰的迷思与反思．中国青年研究，2010(10) 

[3]. 谭晓玉．师源性侵害研究: 现状调查与成因分析． 青少年犯罪问题，2007( 4) 

[4]. 郭晓飞.性骚扰是性别歧视吗:一个法理的追问[J].妇女研究论丛,2021,{4}(01)

[5]. 靳文静.中国高校性骚扰防治制度的体系研究——以《民法典》第1010条为中心[J].中国政法大学学报,2020,{4}(06)

[6].刘春玲.美国防治高校性骚扰的制度与实践——第九条下高校的主要义务[J].妇女研究论丛,2018,{4}(01):111-120.

网页素材：

1.遭遇校园性骚扰、性侵 我们应该怎么办？|性侵犯|骚扰者|受害者_(163.com)

2.https://baike.baidu.com/item/性暴力/5330668?fr=aladdin

文编/小森 爱酱

美编/小白 刘天韵

审校/三土 刘天韵